抗蛇毒血清:救命药就当成为公共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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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长江日报调查,仅中部战区总医院,每年蛇咬伤的病人就有400多例,同济、协和等大医院也不少。 治蛇伤不难,只要有抗蛇毒血清,解毒不在话下。难在血清必须在几小时之内注射,否则窗口期过了,就有性命之虞。所以,治蛇伤,关键在抗蛇毒血清,说是救命药

  据长江日报调查,仅中部战区总医院,每年蛇咬伤的病人就有400多例,同济、协和等大医院也不少。

  治蛇伤不难,只要有抗蛇毒血清,解毒不在话下。难在血清必须在几小时之内注射,否则窗口期过了,就有性命之虞。所以,治蛇伤,关键在抗蛇毒血清,说是救命药,一点不夸张。

  抗蛇毒血清存量不足,一直都是大问题。有人一听就纳闷了,武汉医疗实力如此强大,为什么这样的救命药都不够用呢?

  医院是有苦衷的,存什么药要算账。抗蛇毒血清,是从蛇身上抽取适量毒素进行后期处理以抗毒,与疫苗原理类似。生产一支血清,需要好几个月时间,而且,一种蛇一种血清,蝮蛇血清与五步蛇血清间是不能混用的。而抗蛇毒血清是生物制剂,有效期一般两到三年,所以药价高昂。

  也就是说,昂贵的抗蛇毒血清,其实就是个“以防万一”,用得着就救了性命,用不着,不但要低温保存,而且保存几年就废掉了,这账一算,太不划算。这样就可以理解,抗蛇毒血清为何一药难求,不只是武汉,在很多大城市都是同样的情况。

  更值得注意的是,一方面存量不足,另一方面,仅有的抗蛇毒血清还基本集中在大城市大医院。一个明显的事实是,农村地区更容易遇到蛇,为什么救命的药偏偏在几百公里外的大城市?

  这也符合一般市场规律,稀缺和优质的资源总会自发地向经济更发达的地方聚集,而且相比地县级医院的设施,大医院自然保存条件更好。但现实中的情况是,一旦偏远地区的人遇上被蛇咬,就得赶车赶船往大城市送,咬伤后的黄金救护时间,有可能就在长途跋涉中错过了。

  这样来看,抗蛇毒血清一类的药,既是反市场的,也是反流通规律的。

  然而,所谓人命关天,恰恰因为反市场,“救命药”就不能当做普通商品来看待。的确,被蛇咬伤的人既不可提前估计,也不可人为控制,但是因为它是唯一有效的救命途径,就具备了“兜底”的必要,应当作为“公共品”,成为政府公共责任的一部分。推而广之,很多东西都是如此:既可能用不上、也可能不赚钱、但又万万不能没有。比如跟抗蛇毒血清类似的破伤风疫苗,针对的也是一种“低概率高风险”事件。

  对于此类产品,从生产到保存,各个环节都应该以提供公共产品的方式来确保供给,并分担可能出现的额外风险与成本。在药品的区域配备上,同样应该树立起“公共品”意识。比如运用大数据分析,一定范围之内,哪里的蛇咬伤更高发、哪里的交通更不便,抗蛇毒血清就应该优先配置,并建立起高效的应急调配机制。唯有“有形的手”及时介入,才能更好地将风险降到最低。毕竟,人民群众的生命与健康,并不能用“成本-利润”的公式来衡量。

  长江评论 杨京 专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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