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客与人类:走进世界黑客大会【2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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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标题:黑客与人类:走进世界黑客大会 半个小时的时间,我眼看着DEF CON所设的特别卖场内,一个商家卖出了约50台俗称“绵羊墙”的黑客工具。因为之前得到几位业界高人的反复叮嘱,在拉斯维加斯的一周内,我甚少打开手机的无线上网功能。眼看着“绵羊墙”

原标题:黑客与人类:走进世界黑客大会

  半个小时的时间,我眼看着DEF  CON所设的特别卖场内,一个商家卖出了约50台俗称“绵羊墙”的黑客工具。因为之前得到几位业界高人的反复叮嘱,在拉斯维加斯的一周内,我甚少打开手机的无线上网功能。眼看着“绵羊墙”的销量如此之好,我更加确信自己的做法是明智的。这个被称为“绵羊墙”的工具售价100美元,它可以随意伪造出一些常见的公众无线网络名称,但只要有人连接这些网络,那么你的账号密码、个人信息就会被人随意获取。更为可恶的是,如果搭配信号增强器使用,“绵羊墙”可以在很远的距离就能发挥作用。如果用户的手机默认连接一些常见的例如星巴克之类的无线网络,因为信号增强器作崇,这些“黑网”就会默认为优先连接。在DEF CON的会场上,挂着酒店名称的无线网络一度曾同时出现七八个,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等着绵羊上钩的“黑网”。在会场的一间大厅内,还专门设置了一面“绵羊墙”的电子屏幕,在三天的时间内屏幕始终在不停歇地刷新被黑掉的用户ID以及公开部分密码。

  DEF  CON特别卖场里售卖的很多道具,都可以轻松地转化为现实世界里的作案工具。除了“绵羊墙”之外,每只售价40美元的“黑U盘”也同样受欢迎。这个看起来与普通U盘并无两样的小东西,通过预先编写的脚本,在插入某台电脑后,可以轻松将这台电脑掌控,用户在电脑上输入每一个字符、移动每一下鼠标,都会被清晰地记录在案,甚至可以实时直播到黑客自己的电脑屏幕上。如此这般,被黑的电脑也就再无隐私可言。

  除了电子类的黑客产品大卖之外,学习开锁也是DEF CON延续至今的一大传统。除了在大会上设有专门的开锁竞赛,与会者还可以在会场内挑选各种五花八门的开锁工具,并且有专人指导你如何利用这些工具打开一把锁。在经过简单的培训后,凭借这些特殊的工具,我很快就能不用钥匙把展示桌上好几种五花八门的锁一一打开。而大多数人在经过培训后,打开一把锁的时间一般都不会超过5分钟。无论是“绵羊墙”、“黑U盘”,还是开锁工具,这些在DEF CON上可以随意出售的商品都可以轻易地演变为现实世界里的作案工具。对于这一点,很多DEF CON的参会者以美国允许枪支买卖为例加以解释——“关健还是看这些工具落在什么人手里”。

  黑客的世界有攻有防,DEF CON除了售卖各种黑客工具,也有专门的保密企业研发的安全手机在售。一款售价为600美元的安全手机在DEF CON举办前一个月开始推向市场,该手机号称通过特殊的加密渠道和安全软件,可以防止任何类型的入侵或者监听。在DEF CON的第一天,这款手机还拥有不错的销量。不过就在DEF CON的第二天,一位黑客高手在大会上发表了一次名为“如何黑掉xx安全手机”的主题演讲。第三天,我发现原先售卖这款安全手机的商家已经早早撤摊,真不知是卖断了货,还是被新挑战击中,临时取消了专场发售。

  DEF  CON的会场上,可谓是鱼龙混杂却也藏龙卧虎,这里充斥着很多利用黑客技术从事黑色产业的网络大盗,但也有努力加固系统安全维护网络秩序的白帽子黑客。而包括美国国家安全局(NSA)、联邦调查局(FBI)在内的美国政府机构人员的参会,在DEF CON早就不再是秘密。

  一周的近距离接触,黑客这一原本掩藏在茫茫网海中的特殊群体,也在我脑海中形成一个非常直观的形象。他们大多个性张扬,给人一种不受任何束缚的感觉,说话语速极快,且极为敏感,在涉及到一些核心问题时自我保护意识又非常强,总是在关键处闭口不谈或迅速回避或转移话题。他们大多在某个细分的领域内拥有自己的专长,如有些擅长寻找电脑系统漏洞,有些擅长挖掘手机系统的纰漏,有些擅长实用电子技术的破解。道德与法律的观念,在黑客的世界里更为倚重个人修为,但就过往而言,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有游走于红线内外的经历。

  在拉斯维加斯这一周的见闻令作为“绵羊”的我惊骇不已。会场周边的ATM机基本没人敢用,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“绵羊”被黑掉电脑或者手机,把自己的ID、密码暴露给不知来自地球何处的黑客。游走在会场,总感觉自己的后背正被一双隐秘的目光所注视。

  2 “这个安防水平在美国数一数二的安全公司,内部的氛围就像个军管单位。”

  我和刚认识不久的华人朋友Ken 花了20分钟才买到咖啡并找到座位,DEF CON的到来让这个离会场最近的星巴克每天都人满为患。Ken是国内到硅谷创业的众多有为青年之一,北方人特有的讲故事能力,让人与他聊天成为一件很享受的事。他健谈,善交际,是绝佳的采访对象类型,也颠覆了我对geek(注:极客,常用来形容对某种技术十分痴迷的人)最初的印象。

  我习惯性地拿出iPhone准备录音,他却给出一个我不得不接受的关掉录音软件的理由——周围每一个人都可能是FBI,想知道你聊什么,他们甚至都不需要到现场,你以为你录在了手机里,其实都录在他们的数据库里。随后Ken又给出一个看似更极端的解决方案:想不被监听,只有把手机话筒堵住。

  当然,我们的对话内容并不“值得”做出这么高级别的防御措施,类似的片段倒是在报道斯诺登事件的《卫报》记者格伦·格林沃尔德的新书《无处可藏》 里有过详细介绍——当格伦第一次在香港的酒店房间里见到斯诺登时,“他首先问我是否带了手机。我说带了这部仅限巴西国内使用的手机。他却执意要求我取下电池或者把手机放在迷你吧台的冰箱里,以免我们的对话遭到监听……”

  用手机当窃听器,已经不是新闻。2013年,《华尔街日报》曾引用一匿名前美政府官员的表述,报道称FBI能通过远程激活安卓手机及笔记本电脑上的麦克风,记录被入侵用户的语音通话内容。早在2006年,对纽约犯罪团伙提出刑事诉讼时,美国联邦法院的法官就曾判定,FBI使用“漫游窃听器”属于合法行为。所谓“漫游窃听器”,实际上就是通过远程控制,把个人手机变成FBI的窃听设备。

  和我们接触到的几乎所有黑客一样,在政府监控这件事上,Ken只愿意从技术层面上聊,“别说美国政府了,想监控你的手机,比我们水平差得多的初级黑客就能做到,因为这里面没什么技术难题。所以从技术角度来说,有可能你一过海关,你手机里的每条信息、每张照片、每通电话都已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。”

  听到这里,我执行了我来到DEF CON会场后的第二次关机,第一次关机发生在大约5小时前,那时我刚到会场,从前台领了标有“Press”的胸牌后不久,遇到了来DEF CON后最先认识的两位新朋友——一对从阿拉斯加远道而来的技术宅男。由于DEF CON的入场证是一块多功能的电路板(在我这种技术“小白”看来就只是一块超级炫酷会发光的牌子),按普通参与者、工作人员、媒体等身份分不同颜色,不同颜色的电路板互相触碰会发生物理反应,我挂着的绿色媒体胸牌引起了他们极大的兴趣。一番交流后他们强烈建议我别在会场里用手机,他们甚至都没有带手机进会场。我本能地听从了他们的建议,关了机。但不久后为了联系Ken我不得不又开机上微信。

  “不过说老实话,你关机也没用,因为iPhone的电池拿不出来。”Ken 半调侃半认真地对着手足无措的我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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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后斯诺登时代,当被监听成为公众不得不接受的现实,黑客们对政治的兴趣并没有因为斯诺登的挺身而出增加多少。即便是给CIA(美国中央情报局)投资的安全公司打工的黑客,也坚持认为他们只是在技术层面尽着自己的职责。

  美国知名科技博客网站 busi-nessinsider曾报道过CIA旗下有一家公司In-Q-Tel,该公司两年前就已对多达25家美国的高科技公司进行投资,FireEye就是其中之一。这家成立于2004年的公司以做“零天攻击”和APT(高级持续性威胁)的解决方案而享誉业内,安防水平可以称得上是美国国家队级别,公司主页上介绍他们为企业和政府提供实时保护,客户遍布全球40多个国家,包括财富500强中的100多家企业。我们在Black Hat 现场偶遇挂着 FireEye 牌子的参会者,他们面对记者时的谨慎令人印象深刻,这也印证了另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业内人士的介绍——由于特殊的政府背景,FireEye公司内部的氛围“就像个军管单位”。

  FireEye技术人员这样解释他们不谈政治的原因:“在遭到网络攻击的受害者中,政府永远是最吸引外界眼球的,但实际上最主要的受害者还是企业。很多攻击企业的行为,并非出于政治利益,而是经济利益,攻击者破坏企业网络、窃取机密信息,从而对企业造成巨大破坏。”

  不过从业十年、深谙门道的Ken 并不这么看,“信息安全做到现在,谁是最大的玩家?你懂的。”

  “企业是造产品的,我们有好钢,打造出一把利剑,交到荆轲还是秦王手里,结果是不一样的。”这个比喻一定程度上道出了Ken不愿与政府扯上关系的原因。

  在黑客的江湖里,给政府打工的那一派,并不一定是段位最高的,“段位最高的都去做黑产了。给政府干活?一年几十万,这点钱靠自己很快就能赚到,还不用失去自由,所以那些offer 对我来说一点都没吸引力。”Ken坦言,自己也曾被某些敏感机构找过,不过第一时间就回绝了。

  再次见到Ken,是在当天晚上。拉斯维加斯的“白天”是从太阳落山后开始的,当各大酒店兼赌场的霓虹灯亮起时,这个城市才开始焕发真正的活力。受Ken的热情之邀,我们到他们的派对“蹭”酒喝。在我们面前,参加过数届Black Hat和DEF CON的Ken像主人一样介绍着拉斯维加斯的种种,吐槽赌城的灯红酒绿、纸醉金迷。

  酒过三巡,门铃不断响起,派对也由最初的四五人扩容到十几人。表面上看,黑客圈的社交和普通人差不多,每次有新朋友进门,我们都会彼此做自我介绍,大家窝在沙发里喝酒、聊天、互换社交账号,谈的内容从投资创业到美剧、真人秀,什么都聊,甚至还在手机上看了一段当下最火的《忍者勇士》真人闯关节目,身高一米五二的女汉子Kacy7分钟通关,让在座的男黑客们都自叹不如。

  唯独一位长相清秀的美国小伙子,在人堆里出奇安静。原以为只是性格内向不善言谈,可聊到比特币这个话题时,他又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。在送我们回酒店的路上,Ken趁着嘈杂的人声解开我们的疑惑:他是给政府干活的。

  在美国,一名黑客怎样才能“光荣”地成为一名政府雇员呢?“据我所知,要经过层层严格的背景审查,祖上三代都得清清白白,没有任何疑点。”Ken对这种全家族人都得拎出来放在X光机上扫一遍的审查模式很无语,“不过这也可以理解,全世界都这样,这就是为政府工作的代价。”

  在黑客们的各种小圈子里,给哪个“老板”打工并不会妨碍他们的技术交流,所谓英雄不问出处,不随意打听对方的工作也是黑客社交圈的潜规则,“如果他不主动说,你就别主动问,我们之间也从不相互打听,心知肚明嘛。”

3号排行榜:黑客与人类:走进世界黑客大会【2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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